Page 28 - 金融科技视界2022-12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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技术追踪

划分为两个阶段，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之前的“结构主义”和之后的 特性就是长尾效应、规模经济。如果
“行为主义”。结构主义主要基于这样一个观察，即市场集中度 以规模判定垄断，就会出现一个无
和企业绩效呈正相关。因此，如果政府可以直接调整市场结构， 法化解的矛盾：数字经济企业要么
就可以起到釜底抽薪的反垄断效果。形成于上个世纪初的布兰迪 做不起来，一旦做大，就很可能被反

斯主义不仅仅反对垄断，直接反对庞大。行为主义对结构主义的 垄断、被分拆。如果那样，数字经济
主要批评是，如果单纯地惩罚大企业，就是在惩罚竞争优胜者， 也就永远无法发展。
这对行业发展、经济增长都是不利的。是否存在垄断，不能只看 数 字 经 济 的 范 围经 济 特 性有

市场结构，而应该看市场行为。如果企业在做大经营规模的同时 可能让充分竞争与规模经济实现共
增进了消费者福利，那就不应该受到惩罚。而反映消费者福利的 存。不喜欢大的企业规模或者高的
一个指标就是价格，如果企业利用市场支配地位，提高价格从而 市场份额，主要还是担心造成“赢者
获取超额利润，那就是垄断行为。 通吃”的局面，但这是传统经济的理
不过消费者福利或价格这个简单易行的标准在数字经济的 念，比如在石油或者钢铁行业。范围

垄断行为面前往往显得无能为力，因为许多平台经常压低消费者 经济意味着一旦平台在一个行业做
价格甚至提供免费服务。但多边市场与网络效应等特性表明，不 大，很容易展开跨行业竞争，比如短
收费并不一定意味着“免费”，也并不一定表明这些企业不拥有垄 视频平台做外卖、社交平台做搜索。

断地位。通过补贴一边的用户以扩大市场规模，恰恰是平台企业 即便能够做大，也并不一定能够独霸
经常采用的提高营业收入甚至形成市场支配地位的重要策略。虽 市场，在2013年-2020年间，电商市
然“免费”的服务在短期内对消费者有利，但如果这个商业策略 场份额发生非常大的改变，原先“一
的目的是做大市场规模甚至改变市场结构，最终获取垄断地位， 家独大”的电商平台失去了超过一半
从长期看对消费者是不利的。消费者福利标准不适应平台经济领 的市场份额，这说明它之前并不拥有

域的垄断，直接推动了布兰迪斯主义在美国的重生。 [11] 市场支配地位。
但这样又回到了行为主义对结构主义的批评，“大就是问 判断数字经济领域是否存在垄
题”的视角更不适合数字经济领域，因为它与数字技术的特性 断，既不应该简单地 看“消费者福

是背道而驰的。传统经济学理论认为，市场支配地位越强，价格 利”，更不应该只关注“企业规模”，
就越高，“无谓损失”或福利损失就越大。但数字经济最重要的 而应该 重 视“可竞 争 性”条 件，即
潜在竞争者进入或退出市场的便利
[12]
度。 如果便利度高，潜在竞争者就
可以对在位企业形成较大的竞争压

力。在这种情况下，即便一个行业只
有一家或少数几家企业，在位企业
就无法自由地实施垄断行为、榨取
判断数字经济领域是否存在垄断，既不应
高额利润。需要指出的是，“可竞争
该简单地看“消费者福利”，更不应该只关
性”条件的决定因素是潜在竞争者
注“企业规模”，而应该重视“可竞争性”
进入的沉没成本，这里所说的沉没
条件，即潜在竞争者进入或退出市场的便
成本不只包括营业牌照，也包括用户
利度。
和数据等条件。另外，较强的“可竞
争性”也不必然导致较高的竞争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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